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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漢志愿者的“擺渡”生活
2020-02-10 12:00:22 來源: 中國青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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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月9日,武漢百步亭社區,一位志愿者司機讓一位自行來到發車點的輕癥新冠肺炎患者上車后,等待同事告知他目的地。這位患者將被送到市內一處方艙醫院接受隔離治療。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 李崢苨/攝

  武漢的一群車隊志愿者,被當地人稱作“擺渡人”。粗略估計,這一群體已超過千人。這群志愿者中,最活躍的大部分是90后,最小的是1998年出生的,他們用自己的勇氣和熱情化解了部分人員暫時的出行難題。然而,在病毒面前,志愿者也不能幸免,有人感染甚至離世。但更多人相信,自己能堅持到最后,堅持到抗擊疫情結束那一天。

  2月3日下午,54歲的武漢志愿者何輝走了,病因是新冠肺炎。

  從除夕到正月初五左右發病,這個40人大家庭的頂梁柱一直作為武漢志愿者車隊的一員奔波在武漢街頭,義務接送醫護人員。

  何輝的家人回憶,他在加入志愿者車隊時曾說,“有一分力就出一分力”。

  疫情突發,像何輝一樣的車隊志愿者,被當地人稱作武漢“擺渡人”。粗略估計,目前武漢市這一群體的規模超過千人,他們用自己的勇氣和熱情化解了部分人員暫時的出行難題。可在病毒面前,志愿者也不能幸免,有人感染甚至離世。

  這些事情必須有人做

  田正波也是志愿者車隊的一員,他每天往返醫院三五趟,負責武漢市漢陽區洲頭街怡暢園社區內有需要人群的出行。

  雖然穿著防護服,戴著口罩駕駛,但田正波說,志愿者們還是盡可能避免送發熱病人,因為要保證護送的醫護人員、社區人員與司機的安全。

  1月24日之后,田正波就沒回過家,“只在中途回去拿了趟衣服,我讓愛人把衣服放在電梯里。電梯門一開,我就看到5歲的女兒打著赤腳要跑過來。”當時的田正波正穿著防護服,趕緊喊她停下。

  田正波說,在報名加入公司組建的志愿者車隊時,他只想著,“自己是武漢人,要為武漢盡點微薄之力”,直到除夕正式通知上班才敢告訴家人。

  在田正波對接的社區,社區工作人員正一一了解與核實幾千戶住戶的癥狀與防護問題。“不跑車的時候我就幫忙打電話給住戶,核實情況,有出現被感染居家隔離的患者,我就去相應的門棟貼告示。”田正波說。

  田正波所在的志愿者車隊已經奔波十余天,這支不同年齡層隊員組成的隊伍,經歷了從最初的“人心惶惶”到現在的“不害怕”。用田正波的話來說,大家都在努力,接送、運輸物資這樣的事必須有人去做。

  離家十余天,家人始終為他擔著心。他說,做好防護和消毒,有信心,要堅持到最后,抗擊疫情結束的那一天。

  你會想馬上接下一個任務

  1月26日晚,一條朋友圈里幫助醫院送物資的信息,讓張超(化名)當即選擇加入志愿者車隊。家里人不贊成也沒能阻止他。

  這些天,他運過物資,也接送醫護人員。“沒有時間吃飯,看到前線醫護人員需要很多幫助,會盡心盡力做。”在張超最早加入的幾個微信群里,每天都幾乎不間斷發布接收和派發防護物資、接送醫護人員的消息。

  “有上癮的感覺,你會想馬上接下一個任務。”一次為了等物資,張超從晚上7點一直等到次日半夜一兩點,“不是一輛車,是十幾輛車都在等”。還有一次拉物資,一個志愿者因為一人運不了,向已休息了的張超求助,“那會兒已經半夜兩點半了,是最晚的一次”。

  “封城”后的武漢,路上飛馳的不少車輛都來自各個志愿者車隊。張超加入車隊后的第四天,他所在的3個志愿者群已有近1000人。

  這群志愿者中,活躍的大部分都是90后,最小的是1998年出生的。

  “剛開始不管是激情還是怎樣,大家的干勁兒比較足。第三、四天接完醫護人員,發現有些事情還是要優先考慮,比如做好自己的防護。”在張超看來,“安全防護做不好就是做壞事”。有一位志愿者家里有雙胞胎小孩,“我知道后就找他談,故意說得狠一些,告訴他要是他再來跑運輸我就把他踢群”,后來這位志愿者改做后勤工作了。

  面對疫情,更需要志愿者群體的冷靜

  實際上,對這些志愿者來說,防護物品一直缺乏,最早的時候,很多人只準備了口罩、平光鏡和帽子,近期才有大部分司機穿上了防護服。張超覺得應該強化部分志愿者的安全意識,他把收集到的防護知識請醫生修改后,發到群里,“但文字的東西,大家都不愛看。直到聽說有志愿者感染后,很多人才真正重視起來”。

  志愿者大象從很早便擔憂志愿者群體的安全問題。他曾是2008年汶川地震民間救援隊的成員,有專業救援經驗。12年前,他曾在火車上碰到一對給中介交了4200元就為了去前線幫忙抬水的夫婦,大象發現他們沒有任何專業救援知識。他擔心這次武漢的疫情里也發生類似情況。

  大象在接送醫護人員外,主要給志愿者募集物資,直到現在,防護服和酒精都相當緊缺。在志愿服務初期,有的志愿者曾不以為然地跟大象講:“我身體好得很。”

  “現在有效調配不足,又缺乏日常的專業志愿服務培訓,此時更需要志愿者群體的冷靜。”大象觀察到,目前物資緊缺的狀況略有緩解,一部分志愿者車隊在其他力量補充上來之后慢慢在退出。

  江城勇士,洗刷了我的靈魂

  最近幾天,曾堯更多的時候是在武漢市第九醫院的留觀室里照看66歲的父親。父親1月中旬開始發燒,當時以為是流感,月底的兩次核酸檢測結果呈陰性。但目前情況并不樂觀,曾堯正在不斷地通過各種辦法,尋找一間有呼吸機的病房。

  他的志愿者生涯因疫情而起,也因此而終。

  最初為找口罩,曾堯聯系上了校友群里的一位校友付文杰。媒體報道付文杰時稱他是賣房賣車捐300萬物資的90后。從那時起,曾堯就跟著付文杰一起為武漢同濟醫院、武漢協和醫院等配送急需的物資。

  春節期間,父親身體情況看似有好轉,曾堯也被志愿者的行動感染,便正式加入付文杰的車隊,歸屬于物資組。

  在曾堯短暫的三四天志愿者生涯里,他都是早上九點前去醫院給父親送完飯就出發送餐、送物資給醫院。“那時候武漢三鎮到處跑,每天跑掉將近一箱油。”他親眼看見,醫護人員在物資極其緊張的情況下沖上一線,而身邊志愿者四處奔走不計得失。

  “這些對我沖擊很大。”曾堯說,“江城的勇士們洗刷了我的靈魂”。(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 胡寧 見習記者 朱彩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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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糾錯】 責任編輯: 劉笑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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